失語症

那些字句徹底消失，在
經過他的唇畔之後

沒有告別或預兆，它們出走。
聲音作為輕捷的翅膀
盤旋飛昇時連影子都被拔淨
他無從追蹤失物，它們
出走至所有方向

堪用的辭彙逐漸不足以
形成謹慎，稍多於沉默
他終於確知它們不只度一個長假
而是許多季節的不歸

他遂習練起其他的話術
如腹語、手語甚或不語
在一些熱懊的午後，試圖
與過往行人搭訕
描述它們出走後種種窘境諸如
此刻行人的漠然

後來他與第一千名路人相談甚歡
昔時語言宣告滅絕，懷舊地
他談起遠行不歸的它們

‧全國學生文藝獎　高中新詩組　第一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