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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「純文學」閱讀初心者的一點建議

2022/04/18 _時事雜談

最近在不同場合,都遇到來自youtube頻道的觀眾告訴我,他們因為我的影片,而開始對「純文學」的小說有興趣。這當然是我最開心的事啦,畢竟我開頻道的目的,就是為了推廣這些作品和觀點。不過,這些觀眾也往往會跟我說,擔心自己在面對這些純文學作品時,會「讀不懂」或「不喜歡」——這樣,好像就會顯得自己很沒品味。

 

說實話,我聽到這些話,其實是滿心疼的。這些「擔心」,基本上是完全不需要有的壓力。

 

先說「讀不懂」的問題。確實,許多純文學作品的難度頗高,而且長年累積了許多「潛規則」,初次接觸的讀者,是很難全盤理解的。但是,為什麼要全盤理解呢?如果你不是研究生、教授或文學講師,閱讀對你來說,應該是一種娛樂活動,沒有什麼「非達成不可」的目標。就像你不必把每個遊戲玩到白金,也能說自己玩過遊戲;你不必徹底分析一首歌的所有和弦、配器、編曲,才能說自己聽過一首歌了。

 

在文學閱讀裡,「讀懂」應該是一種「增加娛樂體驗」的手段,而不是閱讀的目的:如果你能夠多深入理解一個隱喻、多理解一處結構設計,會更能體驗作品的精妙之處。但如果沒有,那也無所謂,你現在懂多少就體驗多少,其他的留待以後就可以了。也許某天,你突然有了共感的生命經驗,或者突然聽到某人講了某個觀念,腦袋裡那條線就會瞬間接通了。

 

其次,是很多人會焦慮:「別人口中的名著,我卻一點都不喜歡、沒感覺怎麼辦?」

 

不怎麼辦,這很正常。我來自爆一個好了。雖然我是一個好像很熱愛純文學的文藝青年(好像該說是文藝中年了……),但其實我也對某些大名鼎鼎的小說家一點感覺都沒有。比如許多舊俄小說,或者像是得過諾貝爾奬的大江健三郎——對,我實在無法接受他的筆下,連卡車司機都能講一口存在主義,好煩啊一直在碎碎念。

 

「純文學」非常鼓勵創作者探索不同的手法、主題和思考方式,粗暴一點說,甚至它是鼓勵「標新立異」的。也因此,許多作品生來就不是要討人喜歡的。而每個人受限於生活環境、成長經驗和人格特質,本來就不可能擁有「全面的品味」。因為這些作品之間的頻率差異實在太大,沒有任何一個人類,可以接收到所有的電波。

 

因此,作為一名讀者,如果你遇到不喜歡、沒感覺的名著,很簡單,放下不要讀就好了,把時間留給那些你喜歡、有感覺的東西即可。再一次,閱讀應該是一種娛樂行為,又不是做功課考駕照,不必有任何進度壓力的。

 

總結來說,如果你是一個剛剛開始踏入「純文學」閱讀領域的讀者,我會建議你放鬆心情,憑你的直覺感受來選書就好。也就是說,不管你是去書店買書,還是去圖書館借書,我都建議你隨便翻個兩三、千字(大概也就五、六頁),可以不必是開頭或結尾,任何一段文字都可以。先讀一小段,感覺一下這部作品是否合你的「眼緣」。合,再帶回家讀;不合,就果斷放棄,無需有任何罪惡感。選另外一本就好了嘛,你又不是在收集什麼遊戲成就。

 

(當然,如果你為自己設定了成就要解,比如「讀完整套新潮文庫」之類的,那另當別論。)

 

等到你閱讀到一定數量之後,就會慢慢長出自己的品味了。屆時,你也就不再會為了「讀不懂」或「不喜歡」而焦慮了。你會知道閱讀就是這樣,沒有什麼需要強求的,一切都是從個人體驗出發。

 

一點小小的建議,對我身邊的許多重度文青來講都是常識了,但如果你是剛剛開始、或者有意願踏入「純文學」領域的人,希望這可以幫你解除一點不必要的心理負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