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詩的殘酷二選一
從我小時候接觸「新詩」以來,就一直有種深深的困惑:為什麼那些看起來只是隨意排列的清淡文字,可以自稱「詩」?它們不像古典詩,一讀起來就能感受到「這不是日常語言、確實特別美」,有些新詩的文字甚至淡如清水,比如吳晟的名作〈甜蜜的負荷〉:
阿爸每日每日地上下班,
有如自你們手中使勁拋出的陀螺,
繞著你們轉呀轉;
將阿爸激越的豪情,
逐一轉為綿長而細密的柔情。
當然,課本和老師會告訴我:新詩就是為了改革古典詩艱澀難懂、格式僵化的問題,才往這種自然、平淡的方向發展。聽起來很有道理,我被說服了。這大概就像是大魚大肉吃慣了,偶爾也會想吃清粥小菜吧?但「好景不常」,我接下來又讀到了洛夫〈石室之死亡〉:
祇偶然昂首向鄰居的甬道,我便怔住
在清晨,那人以裸體去背叛死
任一條黑色支流咆哮橫過他的脈管
我便怔住,我以目光掃過那座石壁
上面即鑿成兩道血槽
吳晟的文風清淡,幾乎看不出有什麼文字技巧;洛夫這首相反,初讀此詩之時,除了「好像很有技巧」,我完全看不懂。等等:不是說好了新詩不要艱澀,崇尚自然平淡嗎?洛夫這樣的詩,比「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」之類的古典詩還要艱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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