堅固的東西正在煙消雲散
一路讀到這裡,你應該已經發現,台灣文學史上的諸多論戰背後,其實都是三股勢力彼此交纏、來回消長:
- 1.外來政權所設定的官方意識形態
- 2.關懷底層的左派思想
- 3.訴求台灣自主的本土派
自1920年代台灣新文學運動發生,一直到1949年戒嚴時代開始的三十年間,我們可以看到「勢力2與勢力3既合作又競爭,一同對抗勢力1」的基本結構。在「新舊文學論戰」的時代,人們既訴求改革社會(勢力2),也訴求「台灣是台灣人的台灣」(勢力3),共同對抗日本殖民者(勢力1)。「台灣話文論戰」的黃石輝,可以說是勢力2與勢力3的綜合體,他的反對者是則是比較純粹的勢力2,他們的共同前提也是對抗勢力1。到了「糞寫實主義論戰」,由於殖民政府的鎮壓,勢力2基本消聲匿跡,只剩下勢力3勉強抵禦勢力1。日本戰敗離開台灣後,勢力1從日本殖民者變成了國民黨政府,但上述結構仍然保持了一段時間:「《橋》副刊論戰」可以說是勢力2的內戰,其中本省作家稍微同情勢力3,因而與反對勢力3的外省作家有紛爭;不過,他們共同的前提還是對抗勢力1。
然而,1949年以後的台灣走入了戒嚴時代,從而徹底改變了文壇的樣貌。戒嚴時代可以說是台灣史上控制力最強、手段最恐怖的勢力1,因此勢力2、勢力3在1950年代的「現代派論戰」幾乎全數噤聲——仔細想想,那是不是我們目前為止,唯一一章不太講左派、也不太講本土派的論戰?原因就在這裡。接下來的「關唐事件」和「鄉土文學論戰」裡,勢力2顯著地復甦,開始重新成為對抗勢力1的主力。雖然他們彼此對抗,但戒嚴時代的勢力1與勢力2卻有一個共通點:
他們都非常排斥勢力3,排斥「訴求台灣自主的本土派」。
前一章我們提到,「鄉土文學論戰」裡面的本土派只有葉石濤趁亂上市了一篇文章,並沒有起什麼重要的作用。相反的,屬於左派的鄉土文學陣營卻成功打出一片天,讓「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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