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手術很簡單,很快,不用擔心!」
從前一天晚上起,謝宜安就不斷用這句話為我做心理建設。臨到那日,我們先去附近的愛店「canimama」吃甜點,完全無視熱量限制,點了兩顆起司蛋糕、一份磅蛋糕、一片蘋果派。canimama的手藝從不讓人失望,尤其是平衡了清新與濃郁的生乳酪。在久違的甜點約會期間,我們邊吃邊翻唐捐的詩集,被那些天才般的雙關、聯想和文字遊戲逗得嘻嘻哈哈。終於,我們的心情都調整到高點,術前麻醉效果良好,可以來辦正事了。
手術開始:謝宜安拉著我走進連鎖服飾店「NET」。今天的任務,是幫我買衣服,幫我把不合身的皺皮給換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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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非常、非常討厭買衣服。或者更精確地說,我討厭那些「我不想做卻又週期性出現的事情」,而這些事,又幾乎都與打理外表有關。比如剪頭髮、刮鬍子,以及,再說一次,買衣服。為此,謝宜安常常聽到我發出一些違反生物常識的抱怨:「到底為什麼鬍子會一直長?」「頭髮難道不能剪一次就直接永久壞死嗎?」我甚至想過要剃光頭,不是為了風格或美觀,而是希望可以一勞永逸——但在我稍微查一點資料之後,此一希望非常合邏輯地破滅了:就算頭頂光亮,它還是會長!要維持光頭,是比普通髮型還麻煩的。一顆圓球表面長出幾絲新毛是一清二楚,毫無裝死不修剪的空間。
無法一勞永逸,就只能拖延週期。我每週都要拍攝的youtube影片,因此就成為懶怠的證據。頭髮從剛剪好的短刺狀態,漸漸成為無人照料的草叢。每個禮拜拍片之前,我都在掙扎「是不是該去剪頭髮了」,觀眾看我一顆混亂的頭在畫面裡大放厥詞,應該早就有人不耐煩了吧?可是,如果我能拖延一週,就意味著再下一次的剪髮也能延後一週。長遠來看,更是能有效減低「一生中必須剪髮的次數」。每三十天剪髮一次若能拖延到每四十天剪髮一次,一年就能省下最多25%的次數,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!
拖延週期,因此成為我面對這些皮相之事的官方政策。我向來主張自由工作者應當嚴守紀律,無論交稿、演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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